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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 (第4/4页)
苏子衿一般折回也不是。 ??吕祖迁面上?充溢着纠结之色,吕鼋原本亦是让他切莫参与党争与站队,若未来是赵瓒之得登大宝,那么他便是站错了位置,容易招致杀身之祸。可是,阮渊陵偏偏是他最为钦仰的楷模,若是他跟随了阮渊陵,得太子庇护,想?必能顺遂地过春闱,日?后要平步青云的话,能在大理寺谋个一官半职也不一定。加之温廷安同阮渊陵乃是旧识,阮渊陵想?必是器重她的,思及此,吕祖迁更觉自己不能畏葸不前,升舍试考不过温廷安,已经够丢人现眼了,此番,他更不能逊色于温廷安,他也想?得到阮渊陵的赏识与重用。 ??杨淳是较为缄默的,心?思倒没吕祖迁这般复杂,温廷安对他有再造之恩,温廷安去何处,他便是在何处。他对温廷安天然有一种信服感,感觉跟着他走,总是没错的。 ??一行人就这般僵滞着,目送苏子衿的身影远去,孰料,突闻一阵砰的闷响,一柄雪亮的青柄长刀横在了苏子衿的脖颈间,不动声色地阻住了他的去路,长刀的主人是一位身着柘青色鸦纹劲装的少年?,掌缚锻打,年?纪与他们相仿,面目看起来吊儿郎当的,端的是落拓不羁,颧骨上?横着一条青痕,一行一止有些匪气,那刀刃削铁如泥,撞在了空气之中,尘埃与火光震颤,仅离苏子衿的脖颈仅有一厘之隔,若苏子衿再朝前一步,必是落伤无疑。 ??一滴冷汗自苏子衿的鬓角间滑落而下,他被迫停了步,“你?是何人?可是阮寺卿派来的?” ??少年?用刀尖挑着苏子衿的下颔,举止轻佻,不答反笑:“一上?门来便好?奇人家的名讳,可要顺带给你?看看八字?倘若咱俩八字不合,太岁相犯,我便取你?狗命如何?” ??苏子衿听出了对方话里?话外?的浓郁匪气,一时胸闷气短,他想?走,走到哪儿,少年?的那一柄森冷长刀就拦到何处,他根本走不动。 ??变故生发极为突然,温廷安的视线从少年?挪至沈云升,话辞意味深长:“原来阮大人还留有后着。” ??沈云升看了一眼少年?:“此人名曰魏耷,朱常懿收养的义子,干得是缝尸匠的营生,专门给活人收尸、给死人入殓。” ??温廷安静静地忖度了一会儿,淡声问道:“苏兄过了鸢舍的勘考,算是等同于入了鸢舍,一旦入鸢舍,形同于签下生死状,而退舍之举,等同叛门,魏耷专门弑杀叛徒,是这样么?” ??沈云升看着她,口吻微微起了一丝风澜:“魏耷要做的事不止于这一桩,今后跟他相处,你?自会晓得。” ??魏耷的刀将苏子衿逼回来了,苏子衿没有任何退路,咬着牙道:“待我离开文库后,定将此事告诉父亲,纵然是阮寺卿又当如何?竟用私权挟人至此,做此等结党营私之事,又与□□有何区别??” ??这一番话听得吕祖迁和杨淳心?惊肉跳,温廷安对苏子衿问道:“万一你?父亲早就知晓你?会被招入鸢舍呢?” ??苏子衿愕然:“什么?” ??温廷安徐缓地道:“当然,这也是我的一家之言,虽说鸢舍是隐秘之地,但阮渊陵要用选送良才入鸢舍,想?必事先定会疏通关节,否则,他不会贸然命我们前去谒见?。” ??温廷安说得不无道理,众人信服了几?分,那心?中惶惶然,到底如悬着一块石头般,一直不曾落地。 ??叙话间,沈云升已然带着温廷安等一行人,穿过了崎岖窄仄的甬道,走入了敞亮宽阔的灯火通明处,此处是一座巍峨肃庄的学斋,上?挂匾额一副,以洒金朱漆书了鸢舍二字,入口有檀红木造漆而成的头门、二门与影壁,往里?看去,重院台阁颇多,有讲斋、配房、囚室、魁星牌楼、教官宅等等,格局别?有乾坤,与文库看上?去的造相绝然不一致,初来乍到,这简直是看花了少年?的眼。 ??每一讲斋里?皆有不少身着暗纹劲装的少年?,与魏耷的扮相别?无二致,或是习学谶纬,或是习学堪舆,或是习学鹰眼,或是习学刑统,此间情状是众人但闻一二,却是见?所未见?的,一时之间不由啧啧称奇。 ??穿过重院别?阁,温廷安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讲斋,讲斋之上?皆悬有一座烘漆的匾额,上?书排序之字,今下观之,拢共有十三斋,沈云升先带他们去了第九斋,温然道:“这是今后习学的斋院,记着了,别?走岔。” ??杨淳好?奇心?重,多问了句:“走岔了会当如何?” ??沈云升没答,魏耷一刀削在了杨淳手中把玩的名牌上?,名牌疾然断成了两截,有气无力地散落于地面上?,杨淳蓦然露出惧意:“……” ??魏耷漫不经心?地挠了挠后颈,道:“三日?前,四斋有个眼睛长在头顶的人,跑去了三斋,三斋的人戾气重,当时又正在习学鹰眼之术,一个刀剑无眼,把那个愣头青右掌四根手指都削了去,这愣头青现在还在医馆里?躺着。”